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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情以內(nèi)婚姻以外的女人散文
坐在我對面的這個女人，優(yōu)雅而美麗，干練且潑辣，有著一種闖蕩江湖女子的味道，很獨(dú)特，就像那些美貌迷人的吉普賽女郎，給人的感覺很特別。當(dāng)她毫無顧忌地把腳伸到我身邊的座位上時，當(dāng)她在車廂內(nèi)大喊大叫的時候，我看到在她身邊的女孩眼中的不屑；然而當(dāng)她一臉專注地注視窗外時，又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天真無助的迷茫。這會是一個怎樣的女人？她有著怎樣不同一般的人生？女人的感覺總是令人難以捉摸的，剛才還是陌生人的我們，此刻卻臉對著臉，用真誠的目光在交流著。其實(shí)大多數(shù)時間是她用她好聽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向我娓娓敘述著她的感情世界，也許是因?yàn)槟吧梢院翢o顧忌地打開自己塵封已久的心事，就像一朵瑰麗的花在緩緩盛開，袒露自己的美麗和芳香。
她說：
“我知道，我是個壞女人。雖然你說世界很大，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，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經(jīng)歷，世界這樣才豐富多彩，但我還是很清楚，我是一個壞女人，過著一種為人所不齒的生活——我一直掌握不好自己的命運(yùn)，一直在做著別人的情人，沒有辦法，人生就是這樣，一步錯，步步錯，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。我總是無可奈何地游離于愛情以內(nèi)、婚姻之外。”她說這話時一臉的迷茫，目光像在車窗外找尋著什么。
“我總是在午夜時分醒來，在沒有他的那些，有月亮或是沒有月亮的夜晚。打開電視，欣賞著優(yōu)美的音樂，迷離溫馨的月光，在室內(nèi)靜靜流瀉。在這樣的夜晚，我喜歡披一條毯子，靠在躺椅上，半瞇著眼，專心地對著這月光，就著這音樂，點(diǎn)燃一枝女士香煙，悠然地吐出一串煙圈，喜歡靜靜地看小小的花蕾般煙圈是如何在空中優(yōu)雅舒緩地盛開，像青衣般輕舒廣袖，輕柔飄逸地在空中舞動，然后幽幽地徐徐擴(kuò)散，逐漸淡薄曼妙的身姿，終至于消失了形跡。這是不是就是一個壞女人的形象？小的時候我一直認(rèn)為，只有壞女人才會吸煙，我那時候絕沒有想到有一天我也會像一個壞女人那樣吸煙，我的目光會逐漸迷離，飄散在風(fēng)中的往事會逐漸凝聚，凝聚，最后枝繁葉茂，靜靜佇立在記憶深處，有淚水在飛，有憂郁在流淌，有不羈的歲月在生命的初始年華肆意地張揚(yáng)。”
“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，在大人贊美的目光里，從他們毫不吝嗇的話語里，我就知道了自己是一個美麗的女孩。我曾一直為此而感到驕傲和自豪，因?yàn)槲耶?dāng)時還不知道美貌不是永恒的，她終歸會隨歲月而凋零。我也從來沒有想到美貌給我?guī)淼牟⒉皇菈粝胫行腋５纳睢Ｎ乙欢仍?jīng)那樣張揚(yáng)于自己的魅力，肆無忌憚地?fù)]灑靚麗的青春年華，卻從沒有想到要從本質(zhì)上去充實(shí)自己。因?yàn)橐恢庇X得美貌加青春，本身就是一張無往不利的通行證。那是些渾渾噩噩的生活，無知的我肆無忌憚地?fù)]霍著生命和青春。”我就這么靜靜的聽著她的故事，沒有打斷也沒有走神。
“在十八歲那年，我成了一個大我二十歲的富商的情人，那時還談不到愛，我根本不懂愛，無知的我只是沾沾自喜于自己的魅力，沾沾自喜于自己的成功——成功地戰(zhàn)勝了那個青春已逝的女人，這是多么可悲的想法，我根本就沒去想自己只是占著年齡的優(yōu)勢。盡管那個女人不同意離婚，但我覺得她絕對戰(zhàn)勝不了青春年少花朵似的我，我對自己很自信，我相信他離婚已成定局，因?yàn)橹灰貋恚妥≡谒o我買的別墅內(nèi)，從不回那個家。現(xiàn)在想想我為自己可悲，那個女人夠可憐的，她的不放手也是可以理解，她和他一起拼打多年，才獲得成功，人家憑空干嗎要給我這坐享其成少不更事的女人讓位？可是當(dāng)時我從沒有想到要去體諒別人！他縱容我，寵愛我，就像任何一個富商寵愛他的情人一樣。他滿足我的一切要求，合理的不合理的，但是他不能時時刻刻陪伴在我身邊，因?yàn)樗フ疹櫳狻Ｎ也蝗赍X你花什么？每當(dāng)我抱怨他時，他總是這樣刮著我的鼻子寵愛地向我說。沒有他在身邊，我為了打法無聊的日子，就和人去，你別驚訝，這在我們那兒是很正常很普遍的事。開始時下注還下的小，只是玩玩消磨時間而已。輸了錢我就跟他要，他也縱容我，因?yàn)樗牢液芗拍偸菨M足我。可是我后來就上了癮，下注越來越大了，輸?shù)迷絹碓蕉啵蕉嘣较敕荆瓦@樣一發(fā)不可收拾地陷了下去。他曾經(jīng)不止一次地勸我，但我太寂寞了，也太無聊了，一直沒有聽進(jìn)去。在這個過程中我逐漸忽略了他，忽略了男人在外面的世界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的拼殺也需要我的溫柔來安慰，或者說只有我在缺錢的時候才會想起他。當(dāng)有一天我輸了錢卻找不到他時，我才知道不知從什么時候起，一切已成過去，他走了，在一場商場失意以后，需要柔情的他又回到他妻子的身邊，因?yàn)樗芎退使部啵材苁氐米〖拍６遥谒创┲螅皇且粋�不懂事的肆意揮霍他辛辛苦苦掙來的錢財(cái)?shù)呐耍兄恋耐獗恚瑓s沒有什么實(shí)質(zhì)內(nèi)容的擺設(shè)般的瓷娃娃。也許我還不夠成熟，沒有理解生活的苦辛，可是他等不及我長大，商場上的他失意時需要的是溫情，而我沒能夠在他需要時及時給他。”我能看出她的幽怨，更多的是自責(zé)和悔恨。
“這段感情的結(jié)果是一個私生子的誕生，我一直把他留在父母身邊，我不能把他帶出來，不方便。我知道自己對不起孩子，我生了他，卻不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，連一份完整的母愛都不能給他。我常年經(jīng)商在外，一兩年才回一次家，東奔西跑的，我給他的只有錢。他是一個缺少管教的孩子，剛剛十三歲，卻已經(jīng)成了一個不知錢來之不易、只知要名牌穿名牌的孩子。”
“他走以后，我跟父親要了錢，出來做生意到處闖蕩。我曾先后到過廣州海南等地，做茶莊生意。可是一個外來妹，要想在一個地方站住腳，談何容易，人家又不認(rèn)識你，憑什么要來你這里消費(fèi)？誰知道你這里的東西合不合口味？而現(xiàn)在的生活節(jié)奏快到人們沒有時間去認(rèn)識一家新店，誰都在自己生活的軌道上按部就班地運(yùn)轉(zhuǎn)。干什么都有個講究，天時地利人合，并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，做生意有賺的，也有賠的，而我，總是掙少賠多。”
“后來一個偶然的機(jī)遇，我遇到了一個男人，然后隨他來到了D城發(fā)展。他幫我開了這家茶館，一切手續(xù)都是他辦理的，錢也是他出的，開始的客人也是他介紹來的，慢慢的顧客才多起來，生意也逐漸好起來，一年能掙個幾萬塊錢。這全是因?yàn)橛兴谡种遥瑳]有他我只怕寸步難行，就是成功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，一步一步等別人的認(rèn)可，至少兩年下去才會見到效果。錢是掙多了，但我也有自己的煩惱。有的人常來你店里，也就熟了，打起牌來他沒了錢要跟你借，你說你是借還是不借？不借他會惱你，說你小氣，借了真就有不想還的，有的人欠賬也是這樣，你要找他付賬時，就怎么也找不到了，手機(jī)打不通，電話沒人接，人憑空蒸發(fā)了似的。有單位有家的還好，就怕那些流動人員，找都沒地方去找。這年頭最怕去要賬，比欠賬的還為難，要賬指望誰？當(dāng)然還是得靠自己。店里一時一刻也離不了自己，那些打工妹只能是撥一撥轉(zhuǎn)一轉(zhuǎn)罷了，我不在她們樂得清閑，現(xiàn)在我回家過年就得關(guān)了店。我知道你的意思，很多女孩靠男的生活，其實(shí)他也能養(yǎng)得起我，但我不想坐享其成，而且我們終究不能天長地久，我必須使自己在沒有他的情況下也能堅(jiān)強(qiáng)地生活下去才行。茶館的生意使我對自己還有信心。他也希望我繼續(xù)經(jīng)營這茶館的生意，是啊，如果沒有這生意，我說不定就會變成一個幽怨的女人，像一只待在鳥籠里的金絲雀。別人總以為我在外面有多風(fēng)光，卻不知堂皇的外表下有著怎樣蒼涼的心境。我難道不想呆在家里，有錢誰會愿意自己在外面奔波？像我，現(xiàn)在連個家都沒有，更不知道未來在那里，我只想趁著還年輕多掙點(diǎn)錢，以后可以回到家鄉(xiāng)開個小店，至于別的就不多想了。”我能看出這個女人的能干，也感覺到她后來的自強(qiáng)努力。
“金錢不是萬能的，可現(xiàn)在這社會，沒有金錢卻是萬萬不能的。沒有錢，誰會認(rèn)識你誰會看得起你？你說他？怎么說呢，他愛我，可是他也拋不了他的家和家中的女人孩子，那是他的責(zé)任，他不是那種不負(fù)責(zé)任的男人。他是一個比較保守的男人，他不喜歡我染發(fā)，也不喜歡我穿短裙，所以我一直是黑黑的長發(fā)，我的裙子一直掛在衣櫥里。你說他怕我打扮得漂亮被別人追求？或許吧，男人的心是很奇特的，喜歡我的漂亮，卻又不喜歡我展示自己的漂亮。你說得很有意思，是不想讓我展示給別人看，或許吧，很霸道的想法。但他不能每天都呆在我這里，因?yàn)樗粚儆谖遥麑儆诹硪粋�女人。就在這樣的夜晚，我知道在他懷里的是另一個女人，那個他稱之為妻子的女人。我好嫉妒那個女人，那個名正言順擁有他的女人。但我知道，我已經(jīng)侵犯了那個女人，我已經(jīng)得到了自己不該得到的，我不能再要求更多，人應(yīng)該有知足之心。我愛他，但我們注定不能天長地久，和他攜手白頭的是另一個女人。我們今生有緣無份。我知道他愛我，他一直在呵護(hù)著我，他不喜歡我抽煙，所以只要他在我從來不抽，在店里在人前我也不抽，要保持一個良好的形象。但他沒法禁止我再沒有他的夜里偷偷吸煙，我告訴他，除非你能永遠(yuǎn)陪在我身邊，我就不會抽了，像一個好女人，可是你能嗎？你不能，我拿什么打發(fā)沒有你的寂寞時光？只有抽煙。他也只好聽之任之了。”這時她的眼神又開始幽怨起來，像個怨婦，更像個委屈的孩子。
“當(dāng)然會有別的男人會對我有想法，因?yàn)閬砦疫@里的大多是男人。我也渴望有一個溫暖的家，希望能夠過一般人的家庭生活，可是要遇到一個像他這樣愛我的男人很難，我不想再走錯，除非遇到一個像他這樣愛我的人；對那些只看到我的錢財(cái)?shù)娜宋疫B理都不想理，這樣的男人算什么男人？也有的人想包我，可是我不能昧良心，他對我這么好，我不能辜負(fù)他，除非是能夠托付終身的人，我們畢竟到不了頭。如果遇不到合適的，我也不會老是拖累他，我會在該退卻的年齡、在掙夠錢后離開這里，回到家鄉(xiāng)，開個小店，自己生活下去。”
“是的，你說的對，生活，屬于自己，你有你的酸甜苦辣，我有我的悲歡離合，每個人看別人總是霧里看花，唯獨(dú)自己才明了自己生活的苦辛，像我，不知道的以為我在外面大把掙錢不知有多風(fēng)光，卻不知心中有多少苦澀酸辛。”
我只是靜靜地聽著她的故事，我想安慰她，鼓勵她，但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，我想說的話她又怎能不懂。我唯有祝愿，祝愿眼前的這個美麗的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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