兒子的高考前夜

　　散文

　　雙峰游延年

　　——謹以此文，獻給望子成龍的天下父母。

　　兒子雖然已經讀完重點大學參加工作了，但高考前夜的情景我依然歷歷在目……夜已至深，高考的最后倒計時正在一分一秒地過去。雨一直下個不停，“噔噔”地打在窗外的雨篷上，很有節奏，我卻感到十分煩人。

　　“還說好雨知時節呢，今夜這雨簡直是一點都不知時務！”我嘟噥著，心情燥動得無法入眠。看了看手表，兩點還差5分。這黎明前的黑暗，緩緩地，實在令人難熬。我無奈地翻了翻身子，床墊發出了“唧唧”聲。輕點——妻子也折騰了好久才剛剛入睡，她還要趕早為兒子做吃的呢。于是，我悄悄地起了床，趿著拖鞋走了兩步，發覺有響聲，便索性打著赤腳走進了客廳。

　　雨聲還在有韻律地響著，是從兒子臥室那邊的陽臺上傳來的。我躡手躡腳地走上陽臺，把玻璃窗關上，生怕這不知趣的聲音將兒子吵醒。但兒子似乎并未受到驚擾，鼾聲依舊，手和腳還象平時睡覺一樣不安分地擺放著。毛巾被一角蓋在肚子上，其余的滑過床沿鋪在了地下。我一邊幫兒子掖好被子，一邊心里怨道：“爸爸媽媽都被你弄得緊張兮兮的，你倒還能睡得心安理得。唉，只怕是難成大器啊！”

　　回到客廳，我的心神還是靜不下來。電視機不敢開，連日光燈都不敢扯亮，只好呆呆地坐在沙發上，一根接一根地抽煙，一口接一口地嚼檳榔。常言說，可憐天下父母心。此時此刻，我算是有了切膚的體會。兒子可以說是玩大的。即使在高中階段，他也不喜歡去打題海戰役，所以每次考試的成績都不會出類拔萃。老師認為，他的腦瓜子挺好使的，就是不愿意下苦功。其實我和妻子心里都明白，這是老師在講究語言藝術，要是一針見血的話就是只有一個字——“懶”！然而，兒子卻不以為然：“死記硬背的人只是一個書呆子！”我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,數著“一、二、三……”打起了盹。朦朧中，妻子將我搖醒。兒子正從洗漱間走了出來，說：“老爸，我還是有些緊張，4點多鐘醒來就再也睡不著了。”妻子半嗔半慰地說：“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啊，別多想了，盡最大的努力考出最好的水平吧。”一向自命不凡的兒子，這時終于沉默不語。

　　雨不知什么時候停的，縣城兩邊的樓房被洗刷得更有立體感，行人道上的梧桐樹也洗露出了一片清新。我用摩托車馱著兒子來到考點的校門口，兒子下車后，嘴巴動了動但沒有說出話來。我用手輕輕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，同時用堅毅的目光激勵他。兒子會意的點點頭，堅定地向考場走去。望著兒子漸漸遠去的身影，我的心里倏然涌上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慨：兒子——如果以前的路都是爸爸媽媽為你鋪平的話，那么從今往后的人生路就要靠你自己去跋涉了！

　　我在默默地為兒子祝福著，并且是永遠永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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